Nay, smile not at my sullen brow;
Alas, I cannot smile again:
Yet Heaven avert that ever thou
Shouldst weep, and haply weep in vain.
And dost thou ask what secret woe
I bear, corroding joy and youth?
And wilt thou vainly seek to know
A pang, ev'n thou must fail to soothe?
What is that worst? Nay, do not ask--
In pity from the search forbear:
Smile on--nor venture to unmask
Man's heart, and view the Hell that's there.
文章請勿轉載

【維勇】Everytime you kissed me 07.

本子完售,全文將於近日公開,感謝大家厚愛。

連結:01 


*


“二十九岁他的退役并没有那么让俄冰协措手不及,恐怕还是因为当年就有了闷不吭声直接选择休赛跑来日本的纪录,对此几乎没人感到吃惊。而对于雅科夫以及我本人来说维克多退役与否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差别,全日本锦标赛也是他拿着教练证、代替雅科夫陪我回到日本,这么做无疑是替我打了一剂定心针,当最后确定了我终于再次争取到世锦赛的名额我竟有种久违的似曾相识。但那又的确是我最后一次跳那首「别离开我」,因为我知道当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那套表演中感动人的地方就不再会是凄苦的哀求。

总觉得该是时候做一个小总结了,这两年是我整个滑冰生涯中的巅峰,这是更之前我什至从未想过的事情。

那么……好吧,我承认自己十分庆幸还好这次的访谈企划是文字稿而不是直接录播。世锦赛最后的亲吻跟过往所有的暧昧肢体语言说的全是实话。我们的关系不如各种小报猜测的那么脆弱和单薄,但,是的,这段关系就是这样来了,我们花了很长一段时间逐渐摸索和试探,而现在我们发现这恰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这让我们对彼此有着充分的认知,也重新诠释了两人心中所谓的野心恰为何物。但我要替我自己以及维克多澄清一件事,我的害羞并不代表我觉得这段感情难以启齿。对于那些合成我或者维克多与其他男选手相片的人我必须说我对此感到深深的不以为然且非常的不道德,因为事实上更多时候我从未试图隐瞒或者假装我与对方的关系。很多人猜测我跟他的关系,但在我看来这跟猜测我跟任何一个女选手的关系都是一模一样的事情。我想说的大概也就这么多了,另外就是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了「是我将对方从全世界的手中抢走」的自觉,这对我之后的表演或许也能算得上是件好事。

平常回顾自己的过去其实是件满不必要且多余的事情,但是偶尔像这样谈谈真实的我而非网路资料与ISU官网里的我其实也不错。后来发生的事情相较之下又更为平淡了些,我自诩记性还不错但也因此总是惦记着些鸡毛蒜皮的无聊琐事,时间还不够长到我能够慢慢消化完并整理出什么规律——我的作息正常,看着前辈退休而后辈从青年组生上了成人组,也在雅科夫与维克多两个人的帮助下完成了过度。但其实过往两年高强度的密集训练已经开始让我的脚有些不是那么随着我的想法而控制的了,综观来说我的总训练量并没有多其他人多少,却是被一段又一段的空白期压缩了平均的时间。当时其实我可以直接选择退役的,但脑海里总有另一个声音跟我说,你还能再坚持一阵子的,别浪费了。花式滑冰确实是我终其一身都热爱的活动,现在想想真正没直接引退的原因也是这个,而我做不到那么洒脱。

这的确有些让人困扰,但就像我之前说的,我把它视作了一个运动员必经的旅途,这种过程就是连维克多也有经历过。接着等到最后挥别赛场的时候,你才会发现自己之前的所有心绪纠葛都是为了这一刻做准备。 ”



*



讲到退役,在我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联想通常都是维克多。

我总认为自己不该花费了泰半的时间与精神去重新回想那一年发生的所有事情,但毕竟沉淀过去总是比放眼未来要更加容易一些。话又说回来,我倒是从未打算要帮自己待在圣彼得堡的那段日子下个什么定义。如果都经历并挣扎自省过了却依旧跳不开那些的束缚的话也未免太过引人发噱。那一年年底我第一次感到那么的轻松,有点类似大哭之后将压力全都宣泄出来的快然却又不完全是。他很快的就在自己生日时宣布了引退,而那段时间恰是全日本选手权之后我仅剩得以放松的两个星期。

俄罗斯的新年假期远比我想像得冷清,而雅科夫那边的冰场要到新年结束才会重新开放。这件事让我有些焦躁但事实上我们在屋子里颓废了整整五天,享受过了十点才开始徐缓而至的破晓,直到最后因为迫在眉睫的粮食问题不得不驱车出门。这种时候苛责对方怎么会让冰箱空成那种样子而不是在假期之前先买好储备粮食也挺不实际,而下午回家之后遂又将冰箱橱柜里重新塞满了面包牛肉以及酸奶,说实话,也还是带着点奇异的满足感。

吃饱喝足之后在充满暖气的屋内入睡是一件太过容易的事,但事实上我还没睡满两个小时就被对方从沙发上叫起来,浑浑噩噩穿上厚外套之后随着他往外走。寒冷的冬晚路上没有什么行人,俄罗斯的圣诞夜比起商业气息浓厚的西方国家以及日本冷清了许多。最后我们走到了家里附近的一座公园,原本该是空地的地方成了一座巨大的滑冰场,正中央还立着一个看似圣诞老人的冰雕,但却更加严肃与威风凛凛,穿着即地的长袍。

「严冬老人,他每一年冬天都会出现在俄罗斯。」俄罗斯人笑着说,我看着他比一旁冰雕还要闪闪发亮的双眼,里头童稚的天真与喜悦让人莞尔。

你相信严冬老人(的存在吗)……?讲到这个字时我因为陌生的俄罗斯单词而停顿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把问句的最后一部份说完他就一脸认真的回答,看不出分毫的虚伪与肤浅:我相信。

「他会在第一片雪花落下时就跟着一起出现,然后随着夏天的脚步远走。」

从我小时候开始,这座冰雕每年都会出现在这边。维克多边走边说,因为附近除了我俩也没别人的关系,他顺势拉起了我的手。我们沿着冰场外围没有结冰的部分缓缓走了一圈,然后在一旁椅子上坐了下来,就这样盯着被月光以及路灯镀上了一层银漆的冰雕。一开始我不知道他究竟与我打算共享些什么,而他继续缓缓的说着:「后来当我开始慢慢长大,也就开始好奇为什么严冬老人总是在下雪之后的隔天就会出现在这边,这么多年了,从没有过例外。」

那是个天真又温柔的故事。

小男孩尝试着在某一年的第一片雪花落下时跑到公园的椅子上,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看清楚严冬老人究竟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他坐在长椅上细数时间流逝,睁大眼睛并聚精会神地看着,但很不幸的,那天晚上他在椅子上毫无预警地睡着了。等到隔天他突然惊醒之后,小男孩发现他竟然睡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天还没亮起,他却顾不得太多,穿了大衣就直接跑到公园,接着看见昨天还空无一物的地方已经伫立了一座巨大的雕像,威风又慈祥的看着自己。他当然不甘心,在隔年又尝试了一次。这次他撑到了更晚,却架不住白天上课以及运动的疲惫,依旧不自觉在长椅上陷入沉睡,然后在隔天再次发现自己回到了家中。

于是男孩开始明白,或许严冬老人并不想让小男孩看到自己究竟是怎么过来的。但那对他来说又成了某一种仪式,他开始在圣彼得堡每年第一场雪的晚上来到公园静静坐上几个小时﹑直到忍不住睡意了才回家,隔天早上再飞奔去那个露天冰场与严冬老人道声早安。他一直相信自己是每一年第一个看见严冬老人的孩子。

而当男孩开始步上了赛场,他也会习惯性的来到严冬老人面前寻求持续一整个冬季的祝福。他当然相信着对方,也信任着被对方祝福的自己,他知道自己能赢。之后随着年月过去,他已经不再能被称做小男孩,他带着严冬老人的祝福站在了高处,却开始对自己感到迷惘,为什么这边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呢?为什么他没办法再往上走了?

严冬老人跟他说,那是因为你没有找到「爱」的关系。没有能够与他人同等交换的爱,你就只能站在这边。其实那也足够了,毕竟这么多年也独独只有你走到了这一步。

那当然不够,思索良久之后他说,他并不想停下。如果需要交换,那他就去交换。他会带着与他交换了"爱"的人一起像高处走。

但是我不知道那个人会是谁,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找到对方。他向严冬老人说,这次我可以不要你的祝福,却请你将你的孙女雪姑娘带来我的身边吗?

当然可以,严冬老人应允,唯一一个条件是,你必须要自己发现他。

「后来你后来找到了吗,那个雪姑娘?」

故事还没说完,我却忍不住开口问维克多。某种直白的猜测令人难堪,我忍着那股逐渐爬上脊椎的尴尬,强迫自己直视着维克多的眼睛。他看着我的眼神让我想起那天马卡钦与维克多来福冈机场为我接机的那天,他也是用同样的神情看着我,带着说不出的心碎与温柔。

「找到了噢,他现在就在我的身边。」拥抱彼此的时候我能感觉到耳朵旁他吐出的热气,「我答应过严冬老人当我找到雪姑娘之后会在圣诞节带着他一起过来的。」

圣诞快乐,勇利,他说。

我在他的眼睛里、在他的故事里,在他的怀抱与声音与俄罗斯的北风里。

后来长假结束,这段期间我又多学会了三道俄国菜,于世锦赛即将开幕的前两个礼拜和维克多在尤里奥的爷爷邀请下来到他们家作客,以庆祝尤里奥欧锦赛的又一面金牌。我的练习情况比起GPF那时更加要好,而最后一切回到正轨,我也终于跟着教练团队还有维克多一并迎来我错过了两年的世锦赛。

那一届世锦赛在日内瓦主办,俄罗斯的两个男单选手分别是尤里奥跟格奥尔基,而日本男单则是我与另外一个后起之秀。 SP的黑天鹅我虽然因为最后3A之前的衔接步出现了一点瑕疵而来到第三但还好分数与前面两者相距不大,能在隔天利用FS来追。我知道我已经过了自己的巅峰,只是恰巧幸运的状态正佳,比起困惑难当的GPF,心里清明仿若我只剩下这个舞台——而事实上我也的确只剩下这个舞台。

我能感受到观众看着我的同时也正看着场边的维克多,而与维克多一瞬间接触到的视线中我看到的东西绝对不仅止于肯定,随着播放的音乐我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始动作。所有的肢体语言都是在诉说着同样一件事情,而我从未想过要去拒绝。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我让我的四肢随着编排步法的衔接如此哀嚎,告诉自己这将是最后一次我能够如此演绎这首自由滑。 4F是缱绻的亲吻;4T是他富含情意的声音;4S是两个人相互交缠的肢体,当我发觉我快要不能呼吸的时候我知道这是我逐渐溺毙在维克多整个人之中的过程。

对于这首曲子将以这种形式结束,我感到了某种奇异的遗憾和满足。在K&C区时我原本以为我会为了完整clean了一次这首长曲而大哭或是狂喜,但事实上完全放松下来之后出现的念头唯有「结束了」这点。

结束了,不会再有了。我知道自己终于挥别了充满了迷惘与否认的过去,却不确信接下来要迎接的东西又会是什么。前路漫漫,那时我却连自己做好了准备没有都无法加以肯定。

后来总分出来,最为深刻的还是那巨大的不可置信与晕眩。那时我带着雀跃与迷惘站在颁奖台上、看着自己国家的国旗缓缓上升,接着拍完合照之后刚想要回头对维克多说些什么,他却蓦地冲进了冰场(我什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穿好了冰鞋!)与我在各国电视台直播与现场观众的眼睛与闪光灯下拥吻,令人吃惊的是我竟没有感到多少的害羞或不知所措。我们两个躺在了冰上铺着的红色地毯,一瞬间我只看得见头顶白炽的光线,甚至连眨眼都能感受到残影一扫而过。

当对方终于舍得放开我的嘴唇,我才勉强对他笑了出来:「俄罗斯出柜犯法。」

「但我现在不在俄罗斯啊。」

「你可真是个……混蛋。」用尽力气搜肠刮肚才找到此时最贴近我心情的辞汇。维克多的手依旧放在我的脑后,我闭上眼睛,感受他整个人趴在我的身上的重量,而我不必费多大力气就能听到他的心跳,「去年这时候,你早就知道我会追过来了。」

「不,我只知道你对自己太苛刻了,明明我们早就离不开彼此。」他柔声回答。

我们在满场观众的尖叫声中互相搀扶彼此站了起来往场外走去,期间他依旧徐缓说着:「你一直假装不知道自己真正追求的是什么,勇利,这样不好。如果当时我不离开日本,这样下去对我们两个人都不好。」

「我去年GPF之后就懂了。」

「我很庆幸你追来了俄罗斯。」

「我知道。」

「我一直都相信你能拿到冠军。」

「真的吗?」

「你得相信严冬老人啊,勇利。」

于是又是一个赛季的结束,而人生又是这样的走走停停,踟蹰踉跄。

但那一点也不重要,我知道我能走得更高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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